弘一法師思想研究:弘一大師經(jīng)懺觀的當代價值(李尚全)
弘一大師經(jīng)懺觀的當代價值
揚州大學佛學研究所 李尚全
作為真實佛法的經(jīng)懺佛事,在民國以來,受到教界和學術界的猛烈抨擊,似乎是經(jīng)懺佛事害了整個漢傳佛教。對此問題,筆者認為,應該歷史地看問題,就清朝順治皇帝廢除度牒制度,到戊戌變法運動,確實如此。但歷史往前推,問題就不這么簡單,經(jīng)懺佛事是佛教中國化的具體表現(xiàn),解決了儒家孝道觀無法解決的一個大難題,這就是慎終追遠的祭祀祖先問題?!拔逅摹边\動以來,儒家的孝道觀受到了徹底的批判,“文革”期間又被掃進了“歷史垃圾堆”,所以佛教的經(jīng)懺佛事也受到了牽連,時至今日,佛教徒談“經(jīng)懺色變”,寺院做經(jīng)懺佛事的合法性,受到了現(xiàn)代佛學院出身的出家人的普遍質(zhì)疑。面對這種漢傳佛教信仰現(xiàn)狀,我們有必要反思一下弘一大師的經(jīng)懺觀,在當代經(jīng)濟社會重建漢傳佛教信仰的價值所在。
一、經(jīng)懺佛事的歷史源流
1、《佛說盂蘭盆經(jīng)》:漢傳佛教經(jīng)懺的淵藪
西晉時期偉大的佛經(jīng)翻譯家竺法護翻譯的《盂蘭盆經(jīng)》,是一部大乘佛教經(jīng)典,內(nèi)容主要記述釋迦牟尼佛的十大弟子之一,即神通第一的目犍連用天眼通看見自己的母親墮在餓鬼道,骨瘦如柴,日夜受饑餓煎熬。目犍連看到母親遭受如此痛苦,趕緊以缽盛飯,供養(yǎng)母親,但他的母親吃飯時,飯卻化為炭火。于是,目犍連就向釋迦牟尼佛請求解救之法。釋迦牟尼佛指示目犍連在七月十五日僧自恣日(印度雨季期間,僧眾結夏安居三個月結束之日),以百味飲食供養(yǎng)三寶,蒙圣僧的無量功德,就能解救七世父母出三惡道。目犍連依教奉行,于當日設齋供僧,果然他的母親脫離餓鬼道,上生天界。后來,這部經(jīng)典成為漢傳佛教為逝世的父母及其親人做經(jīng)懺佛事,超度到西方極樂世界的理論源頭。
2、《慈悲道懺法》:漢傳佛教經(jīng)懺的合法化、規(guī)范化和制度化
《慈悲道懺法》,又名《六道慈懺》,簡稱《梁皇懺》,有經(jīng)懺之王之稱,是寶志禪師根據(jù)梁武帝的御旨制定的,并在天監(jiān)四年(505)農(nóng)歷二月十五日在鎮(zhèn)江金山寺舉辦“法界圣凡水陸普度大齋勝會”(簡稱“水陸法會”),由歷史上著名的僧祐律師宣讀儀文,[①]標志著漢傳佛教經(jīng)懺的合法化、規(guī)范化、制度化。
3、《水陸儀》:漢傳佛教經(jīng)懺的常態(tài)化
在南朝,以梁皇懺為代表的經(jīng)懺佛事,經(jīng)過周、隋之際的動亂而逐漸消沉。但在唐宋以來,日趨常態(tài)化。唐高宗咸亨年間(670—673),長安法海寺的英禪法師,在山北寺重建梁皇水陸法會。宋熙寧中(1068-1077),東川楊鍔祖述梁武舊儀,撰成《水陸儀》,盛行于四川。元豐七年(1096),鎮(zhèn)江金山寺佛印禪師,大張旗鼓地做經(jīng)懺佛事,聞名遐邇。元佑八年(1173),蘇軾為亡妻宋氏設水陸道場,撰水陸法贊16篇,稱之為“眉山水陸”。 紹圣三年(1096),宗賾法師刪補詳定諸家所集梁皇懺文,完成《水陸儀文》4卷,普勸四眾,依法崇修。南宋乾道九年(1173),四明人史浩巡禮鎮(zhèn)江金山寺后,羨慕金山寺水陸齋法,回到寧波以后,施田百畝,在四明東湖月波山上建春夏秋冬四時水陸道場,并親自撰集疏辭儀文。孝宗皇帝聽說后,特地敕書“水陸無礙道場”的寺額。月波山附近有尊教寺,師徒道俗3000人,施財置田,遵循月波山四時普度之法,同時禮請志磐續(xù)成《水陸新儀》4卷。元代延祐三年(1316),朝廷設水陸大會于鎮(zhèn)江金山寺,四
川華嚴學者癡庵祖覺住眉州中巖寺,嘗修《水陸齋儀》行世。明洪武元年至五年(1368—1372 ),
相繼于南京蔣山設水陸法會,使?jié)h傳佛教經(jīng)懺佛事常態(tài)化[②]
4、《水陸儀軌會本》:晚清民國以來的通用版本
晚清民國以來,漢傳佛教通用的經(jīng)懺佛事儀軌,是在明末高僧祩宏法師依照志盤法師的“新儀”(南水陸),稍微修改之后的《水陸修齋儀軌》6卷的基礎上,由清朝道光時期的高僧儀潤法師詳述成《法界圣凡水陸普度大齋勝會儀軌會本》6卷,成為流傳至今的通用版本,稱為《水陸儀軌會本》,共4冊,成為晚清民國以來的通用版本。其后咫觀法師又對祩宏水陸儀軌詳細增補論述,集成《法界圣凡水陸大齋普利道場性相通論》9卷,略稱《雞園水陸通論》,此外又撰《法界圣凡水陸大齋*輪寶懺》10卷,都是目前水陸經(jīng)懺所采用的重要參考版本。
二、經(jīng)懺佛事的歷史價值
從歷史主義的視角來看,經(jīng)懺佛事在漢傳佛教的傳播史上,具有以下兩種歷史價值:
1、經(jīng)懺佛事是修正佛法的無價之寶
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,是佛教根本教義。經(jīng)懺佛事是這種根本教義的生活化,是對過去所造罪業(yè)的淡化,是對現(xiàn)在行為的及時反省,是對將來歸宿感的責任,是發(fā)愿修行的具體表現(xiàn),是修習止觀的重要法門,是成佛的必由之路。
歷代高僧,都重視經(jīng)懺修法,把懺悔罪過作為修正佛法的基石,如果基石不牢固,只是埋頭鉆研教理,就會墮落到迷教的泥潭不能自拔,成為空頭理論家。為了擺脫純理論式的學術佛教,據(jù)《唐高僧傳·興福篇》的記載,早在劉宋時代,就有“藥師行事”的經(jīng)懺佛事流行,蕭齊竟陵王蕭子良撰《凈住子凈行法門》,梁代有《大通方廣懺》、《六根大懺》、《六道慈懺》(即《梁皇懺》)。又據(jù)《廣弘明集》記載,在梁陳之際,經(jīng)懺佛事勃興,流行的懺法有《涅槃懺》、《六根懺》、《般
若懺》、《金剛懺》、《法華懺》、《金光明懺》,等等。尤其是陳隋之際的的天臺宗智者大師,把經(jīng)
懺佛事作為修習止觀的重要方法,使從印度、中亞傳播來的相似佛法,[③] 變成了活生生的真實佛
法,諸如《請觀音懺法》、《金光明懺法》、《方等三昧行法》、《法華三昧懺儀》、《金光明三昧行法》等修止觀方法,為佛教的中國化做出了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。
唐朝的荊溪湛然法師,把智者大師通過做經(jīng)懺佛事而修止觀的方法,在《補助儀》里進一步程序化、系統(tǒng)化,既是:①嚴凈道場;②凈身;③)三業(yè)(身、口、意)供養(yǎng);④奉請三寶;⑤贊嘆三寶;⑥禮拜;⑦懺海;⑧行道旋繞;⑨誦經(jīng);⑩坐禪正觀實相。
宋朝以來的天臺宗宗師,更加注重通過做經(jīng)懺佛事來修止觀的方法。在湛然法師制定的做經(jīng)懺佛事的程序上,又衍生出了多種經(jīng)懺法門,如宋朝遵式撰寫的《往生凈土懺愿儀》、《熾盛光道場念誦儀》;宋朝知禮撰寫的《大悲懺法》;明朝智旭撰寫的《地藏懺》等;清朝所撰寫的各種懺法就更多了,這里不一一列舉?!疤炫_宗制定懺儀的主要目的,是藉禮敬、贊嘆、懺悔以安定
心思,然后從誦經(jīng)、坐禪兩方面正觀實相,如是周而復始的修行,以達到證悟。但是后世只注重
禮拜、懺悔,而廢止了誦經(jīng)與坐禪,是舍本而逐未,完全喪失了天臺宗止觀的要旨”[④]。
2、經(jīng)懺佛事是佛教中國化的金子橋梁
錢穆和梁漱溟都堅持認為,中國文化本質(zhì)上是一種“孝的文化”[⑤]。孝的觀念,彭林認為,
發(fā)軔于虞、夏、殷商時期,到了西周時期,“孝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個人行為,而是人人必須具備
的美德”[⑥]??鬃釉诖呵飼r期,把孝道作為教學的主要內(nèi)容,作《孝經(jīng)》。漢代的太學,把《孝
經(jīng)》和《論語》作為公共課的教科書,提倡以孝治國,以后的歷朝歷代皇帝,都大力提倡孝道,使孝道成為中國人做人的根本,是全社會最為高尚的美德。
佛教在漢魏西晉崇尚孝道的社會背景下傳入中國,必然要和儒家的孝道結為聯(lián)盟,才能站穩(wěn)腳跟。所以安世高在后漢翻譯出了《佛說父母恩難報經(jīng)》,竺法護在西晉翻譯出了《佛說盂蘭盆經(jīng)》,促使佛教孝道觀在漢晉社會發(fā)軔。據(jù)趙軍華的研究,儒家孝道觀是一種親情回報的理論,其基本內(nèi)涵是子女對父母的①孝養(yǎng)、孝敬;②孝順、孝諫;③孝思、孝繼;④孝喪、孝祭。[⑦]其中的④與佛教孝道觀最為密切,是佛教中國化的理論根據(jù),筆者稱之為“黃金橋梁”。換句話說,竺法護翻譯的《佛說盂蘭盆經(jīng)》,是溝通中亞大乘佛教和中國儒家的“黃金橋梁”。
在《論語》里,記載了孔子和學生樊遲的一段思想交流,如下:
孟懿子問孝。子曰:“無違。”樊遲御,子告之曰:“孟孫問孝于我,我對曰‘無違’。樊遲曰:“何謂也?”子曰:“生,事之以禮;死,葬之以禮,祭之以禮?!?/p>
三、弘一大師經(jīng)懺觀的當代價值
弘一大師,出家前,即現(xiàn)代中國著名藝術家李叔同(1880-1942),譜名文濤,幼名成蹊,學名廣侯,字息霜,別號漱筒;出家后法名演音,號弘一,晚號晚晴老人。生于天津河東,祖籍山西洪洞,因生母為浙江平湖人,所以自稱浙江平湖人,以紀念其先母。精通繪畫、音樂、戲劇、書法、篆刻和詩詞,出家后,成為中興南山律宗的一代宗師,曾在溫州修行過12個年頭。徐祖光在《弘一大師在溫州二三事》一文里說:
溫州城內(nèi),有些貧苦的老婆婆,每日穿街走巷,挨家挨戶做“針對頭發(fā)”的小生意,以極低微的收入來維持生活。有一天,就是這樣一位貧苦老婆婆,她帶著多年積蓄起來的兩個銀元,來到慶福寺為她過世的父母做“功德”以表達她一片孝順之心,追思之意。弘一大師在關房中得悉后,為她的虔誠深為感動。在大師看來,貧苦老婆婆的兩個銀元,其心意與價值是遠遠超過達官顯貴的兩百個銀元,因此,這回他打破貫例,上殿參加法事,并親自敲提鐘、鼓為這位婆婆超薦
祈福,據(jù)說鼓聲敲得鏘鏘有力,非常動聽。此是弘一大師對待貧民的另一番態(tài)度,當時在白鹿城
佛教界一時傳為佳話。[⑧]
弘一大師的這種為貧民超薦祈福的隨緣經(jīng)懺佛事觀,具有以下幾方面的當代價值:
1、樹立大乘佛教慈悲為懷的形象,抵制漢傳佛教的世俗化
自從清朝順治皇帝廢除度牒制度以后,漢傳佛教僧尼數(shù)量一天天地暴漲起來,據(jù)王廣西的研
究,漢傳佛教在清初為118907人,而到清朝滅亡時激增到80萬人,比清初大約增加了4.7倍[⑨]。
由于僧尼人口的增長,為了解決寺院的吃飯問題,經(jīng)懺佛事就不得不朝著世俗化的方向發(fā)展,到了晚清民國時期,差點斷送了漢傳佛教的前程,在此關鍵時刻,太虛大師振臂高呼人間佛教,弘一大師親自為貧民老婆婆做經(jīng)懺佛事,殊途同歸,都在抵制漢傳佛教的世俗化傾向,維護大乘佛教慈悲為懷的形象。
2、把經(jīng)懺佛事導入修正佛法的軌道,抵制漢傳佛教經(jīng)典詮釋的學術化
弘一大師出家以后,除了書法以外,放棄所有世俗學問,以就教言教的信仰規(guī)范,鉆研南山律宗典籍,認為溫州城里的老婆婆用唯一能拿出的2塊銀元來做經(jīng)懺佛事,符合大乘佛教慈悲為懷的教義,所以親自走出關房,成就老婆婆祭祀祖先的孝道。弘一大師的這種以法為師的經(jīng)懺佛事觀,是對當前以賺錢為目的經(jīng)懺佛事觀的最好矯正,是把做經(jīng)懺佛事與誦經(jīng)修行合二為一的典范,從而使當代學僧走出學術化的“信仰泡沫”,步入通過經(jīng)懺佛事的方法而深入經(jīng)藏的正確軌道。
3、高舉以戒為師的旗幟,抵制漢傳佛教經(jīng)懺佛事的“妖魔化”
今天人們談經(jīng)懺佛事色變的主要原因,是民國以來出身佛學院的新僧伽,采取過激的護教言論和行動,把經(jīng)懺佛事“妖魔化”了,以嚴重損傷僧尼基本功的巨大代價,換取社會新潮流好感的微薄代價,再加上當代反“右派”運動和“文革”的沖擊,大陸漢傳佛教僧尼朝著“棄本”(不做經(jīng)懺佛事)、“逐末”(追求名利)的歧途發(fā)展。弘一大師以一代律宗宗師的身份,親自為一位貧民老婆婆做經(jīng)懺佛事,就昭示我們,做經(jīng)懺佛事要在高舉以戒為師的旗幟下,才能做得如法如律,才能獲得自利利他的雙贏。
四、結語
弘一大師的隨緣經(jīng)懺佛事觀,是建立在以戒為師和以法為師的佛教信仰的基礎之上,是對漢傳佛教經(jīng)懺佛事的歷史價值的傳承,是對中國傳統(tǒng)孝道的張揚廣大,是抵制漢傳佛教世俗化、被妖魔化的利器,是寺院道風建設的具體內(nèi)容,理應大力提倡,重塑當代漢傳佛教的大乘佛教形象,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服務。
一行禪師:故道白云有誰見過我的母親?41.有誰見過我的母親?
舍利弗現(xiàn)在已很熟悉前往舍衛(wèi)城的路徑。因為舍利弗與給孤獨長者早已培養(yǎng)好沿途居民對佛陀和僧團的好感,所以他們所到之處,都受到熱烈的歡迎。他們晚間在阿夷羅跋提河沿岸的樹林中渡宿。日間,他們分成三隊前進。佛陀和舍利弗帶領第一隊。第二隊由馬勝領導。第三隊則由目犍連負責。比丘們一路上都保持著平和安祥的步伐。有時,地方居民會聚集在岸邊或林中聽佛陀說法。
他們抵達舍衛(wèi)城那天,善達多和祗陀太子前來相迎,并帶他們到新建成的精舍。看到祗園精舍的優(yōu)良設施,佛陀對善達多稱贊不已。善達多則謙說這是全賴舍利弗尊者和太子的功勞。
學僧羅睺羅現(xiàn)在已十二歲。雖然他本來是依止舍利弗為師的,但因舍利弗出外達六個月之久,因此他這段時間便依止目犍連尊者?,F(xiàn)在來到祗園精舍,他又可以再回到舍利弗的管導之下。
當天,祗陀太子和善達多為佛陀的光監(jiān)設宴歡迎。從與舍利弗的接觸,太子已對佛陀深深的仰慕。他們請了當?shù)厮械木用袂皝砺牱鹜拥拈_示。參聽的人非常踴躍,其中包括有太子的母親摩利王后,和他的十六歲妹妹,跋吉梨公主。對佛陀名聞已久的群眾,都急俗親睹他的尊容。佛陀給他們講說四圣諦和八正道。
法會之后,王后和公主都茅塞頓開。她們都很想成為佛陀的在家弟子,但又不敢作此請求。王后需要先取得她的丈夫,波斯匿王的同意。她知道大王短期內(nèi)必有機會與佛陀會晤,而到時他對佛陀的印象也必定如自己的一樣。波斯匿的妹妹就是頻婆娑羅王的妻子。她早于三年前已皈依佛陀的座下。
當日的法會,也有舍衛(wèi)城的很多宗教領袖參予。他們大都是為了好奇而來。一部份的人在聽法后也頓覺心里燃亮,有所領悟。其他的一些,則視佛陀為一個挑戰(zhàn)他們信念的強敵。但所有的人都一致認為,佛陀在舍衛(wèi)城,肯定會替憍薩羅人的精神生活帶來重要的影響。
宴會和法會都完結后,善達多恭敬的跪在佛陀前面說道:“我的家人與我,以及我所有的親朋,供送祗園精舍給你和僧團?!?/p>
佛陀說:“善達多,你的功德無量。僧團今后便因你而可避免日曬雨淋和蛇蟲鼠蟻的侵擾了。這里將會有比丘從四方流入。我知道你全心全意護法,希望你也能這樣虔誠的修行大道?!?/p>
第二天早上,佛陀和比丘到城里乞食。舍利弗將比丘分成十二組,每組十五人。比丘在市中的出現(xiàn),再次掀起了居民對祗園精舍的興趣。人人都羨慕比丘平靜和悅的舉止。
佛陀每星期在祗園精舍舉行一次法會。參加的人數(shù)眾多。不到多久,波斯匿王便得悉佛陀對當?shù)厝说挠绊懥?。他雖然忙于國事,沒有時間親往聽法。但從朝廷里,他已聽到很多有關祗園精舍和這些來自摩揭陀比丘的消息。一天吃飯時,他自己提起佛陀這個話題。摩利王后便告訴他祗陀太子對建寺的貢獻。大王向太子詢問詳情,于是太子便細說他所知所見的一切。太子還希望大王批準,讓他成為佛陀的在家弟子。
波斯匿王很難相信一個像佛陀這樣年輕的僧人,可以證得真悟。依照太子所說,佛陀只得三十九歲,和大王自己同年。大王認為佛陀的成就,沒可能會超出于那些如富樓那迦葉、末迦利瞿舍梨子、尼干陀若提子和刪阇耶毗羅胝子等長者。雖然大王很想相信兒子所說,但他難免有點懷疑。他決定有機會便親自會見佛陀,以釋疑團。
雨季將至,佛陀決定在祗園精舍安居。有了多年竹林的經(jīng)驗,佛陀的大弟子很輕易便把一切安排妥善。在舍衛(wèi)城,有六十位新比丘加入僧團。善達多又引導了不少朋友成為在家弟子。他們都熱烈的支持精舍的活動。
一天下午,佛陀接見了一個滿臉愁容的青年。佛陀獲悉達青年的兒子剛于數(shù)天前死去了,而他這幾天都留在墓前嚎啕大哭,高聲呼喊:“我的兒子啊,你往那里去了?”他不眠不休,不吃不喝。
佛陀告訴他:“愛里生苦。”
那男子反駁道:“你錯了。愛并不會帶來痛苦,愛只會帶來喜樂?!?/p>
佛陀還未及解說,這個傷心的男子已毅然轉(zhuǎn)身離去。他漫無目的游蕩,直到遇到一群在街上賭博的人,與他們搭訕。他告訴他們與佛陀的會晤,而他們都同意他的說法,認為佛陀不對。
“愛怎可能會生痛苦?它只會帶來喜樂!你說得對。那沙行喬答摩錯了!”
不久,這件事件在舍衛(wèi)城傳開了,更成了熱門的爭論話題。很多的精神領袖都非議佛陀對愛的看法。當消息傳到波斯匿王的耳里,他一天晚飯時便對王后說:“那人們稱佛陀為覺悟的人,其實未必如想像中的偉大。”
王后追問:“你為何這樣說呢?有人說他的不是嗎?”
“今早,我聽到朝中的官員在議論喬答摩。他們說,他認為越愛得深是越痛苦?!?/p>
王后說:“如果是喬答摩說的,那必定是真的?!?/p>
大王不耐,斥責她說:“你怎可以這樣說話。凡事都應該經(jīng)過自己的審察。不要像小孩般盡信老師的話?!?/p>
王后不敢多言。她知道大王還未親會佛陀。翌日晨早,她囑一位婆羅門的朋友摩托車利佳迦,去向佛陀詢問此事,并請他作出解釋。她請這位朋友把佛陀所說的都小心筆記下來,向她報告。
摩利佳迦見到佛陀時,便提出王后的問題。佛陀這樣回答:“我最近聽說在舍衛(wèi)城有一個婦人的母親逝世。她過度悲傷至失卻常性,到處向人問‘有人見到我的母親嗎?你有見到我的母親嗎?’。我又聽說有兩個年青戀人,因女方的父母強迫她嫁給別人,因而雙雙自殺。這兩宗事件已足以證明痛苦是因愛而生起的了?!?/p>
摩利佳迦對摩利王后重述佛陀的說話。這天,當王后看到大王閑著的時候,便問他:“我的丈夫啊,你是否很疼愛跋吉梨公主?”
“當然啦!”大王答道,心里覺得奇怪。
“假若她有不幸,你會痛苦傷心嗎?”
大王震驚。他突然見到愛之中實隱著痛苦的種子。他一向的安全感轉(zhuǎn)變成為憂慮。佛陀的說話包含著殘酷的真理。這令大王十分困擾。他說:“我一定要盡快往訪這個僧人喬答摩?!?/p>
王后對此甚感高興,因為她知道大王見到佛陀后,一定會體會到佛陀的教化是與眾不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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